周博潇博士美文欣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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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央视网  |  2024-06-27 15:24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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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周博潇,博士,1962年7月生于河南省息县。在国家机关和中央企业供职多年。2016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,已在微信公众号、新浪微博发布散文180余篇,总计100多万字。并在报刊发表散文多篇,已出版两本散文集《息县坡》和《念兹集》,共68万字。其中散文《息县坡》《我的母亲》《黄山游记》《北京的春天》《北京的秋天》《古息春图》《拜年》《青藏高原》《老家美食》《宝岛台湾》《母校矿大记》等深受读者欢迎。

       今天我们来分享他本人撰写的美文,感受作者笔下流淌的情感与智慧。

《北京的秋天》(选段)

       北京的秋天,雨水偏少,但近几年似乎有所增加。而且一场秋雨一场寒,各类树叶也在悄然改变,渐渐地由碧绿而青苍而暗绿而灰绿,直至金黄或火红,由满城绿荫掩映逐步变换为五彩斑斓。

       国庆过后不多久,即每年的十月中旬开始,日日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纷繁多姿、耀眼夺目、气贯长虹的壮美画面,时序已把北京秋天最美丽的画卷徐徐打开在我们的眼前。

       最为惹眼的是一年一度银杏黄,风吹落叶满城金。北京是银杏的世界,银杏树几乎遍布四九城,无论是单位大院内、小区里、马路旁,还是公园中、田野上,到处是一条条的银杏大道、一片片的银杏树林。

       金秋时节,在北京,无论你身在何处,都是铺天盖地的银杏黄,金光闪闪,气势恢宏。银杏叶黄时最为俏媚,黄叶密密层层,满树金黄,叶片清新丰腴,水灵秀润,那黄亮亮的小扇叶,特别惹人怜爱。秋风吹来,银杏叶落,犹如黄金铺地,树上树下金黄一片,而且一直持续到初冬,真是让人大饱眼福。

       离我家不远,就有很多银杏叶观赏胜地,地坛公园和奥林匹克公园更是名满京城。园内不仅有大片的银杏树林,还有壮观的银杏大道,银杏叶金黄耀眼,洋洋大观。每年秋天,到那里参观的人络绎不绝,人们或手持杏叶,或攀枝执条,或坐卧在落叶铺成的软和和的金色毯子上,摆出各种各样优美的姿势,甚至换穿上专门带来的鲜艳服装,自拍或合拍留念。尤其是奥林匹克公园宽阔的景观大道,两旁栽种着清一色的银杏树,两大排金黄的银杏叶纵贯南北,蔚为壮观。

《黄山游记》(选段)

       真的是神奇,云雾在山间飘浮移动、消散退去一阵之后,竟凝然不动了,形成了无边无际的云海,将脚下的山峰、千沟万壑淹没在云涛雪浪里,而且一铺万顷,浩浩荡荡。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白的云雾,即使是乘坐飞机在万米高空上看到的白云,都没它那么洁白。它白得耀眼炫目,晶莹轻柔如水,将苍松映照得更绿翠,将山石映照得更奇幻。

       抬头往仙女峰方向看,只见那穿破云层显露出来的山峰,近处耸立的小山峰峻峭尖削,远处雄伟的山峰露出参差不齐的山脊,每一座山脊上又耸立着很多小山峰,山峰间云飞雾绕。远山近峦,层层叠叠,隐隐约约,飘浮在银白的云海里。 

       再定睛细看近处的山峰,每一座峰顶或山脊上都或立或卧一些怪石,奇态万状。有的像人像物,有的如鸟如兽,形态各异,形象逼真。最神奇的是始信峰与仙人峰之间的石笋矼上,有一排石人,或站立峰巅,或静坐松下,或手拿雨伞,或拄杖前行,个个都向南进发,这就是著名的十八罗汉朝南海,真是惟妙惟肖,令人拍案叫绝。

《古息春图》(选段)

       清清淮河水,灵秀濮公山,述说着故乡息县的沧海桑田。在华夏大地首次设县以来,三千年未更“息”名、未改县制,是当之无愧的“中华第一古县”。

       息县是一块古老神奇的土地。它地跨淮河,地交南北,北接平原,南连丘陵,被世人誉为“淮上江南”。物华天宝,古息国的春秋永载史册;历史悠远,息夫人的故事千古流传。大将军马援曾在此横刀立马,刘邓大军从这里挺进大别山。三千年历史积淀深厚底蕴,两千里淮河孕育秀丽山川,铸就了它的不朽与非凡。

       进入新时代,古老的息州大地忽然焕发出勃勃生机。城市发展一日千里,经济发展捷报频传。今年清明,我和爱人又回到离别一年多的故乡,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。昔日如火如荼的工地,如今多数已变成一个个美丽的城市图案。县城已经彻底脱胎换骨,短短几年就发生了历史性的美丽蝶变。

《老家美食》(选段)

       记得小时候,我们老家家家户户都有菜地,种植各种各样的时令蔬菜。春天,韭菜、蒜苗和腊菜茁壮生长;秋天、冬天吃萝卜、白菜、胡萝卜和酱秆白。夏季蔬菜种类更是繁多,菜地里密密匝匝,满是小巧可爱、千姿百态的蔬菜,瓠子和葫芦匍匐在地,茄子、豇豆和青椒垂挂枝蔓,荆芥、苋菜和莴笋丛密挺立,煞是惹人怜爱。

       在我们老家,不管种什么蔬菜都长势很好,而且同样的菜,我们老家的菜比我在北京见到的菜更鲜绿嫩青,那水灵灵的质地和色泽真撩人的胃口。比如老家的菠菜、萝卜、葱和蒜苗,不像我在北京见到的傻大粗壮、质糙乏味,而是茎细叶小,小巧玲珑,水灵嫩翠,无论热炒还是凉拌,都清香可口。最特别的是卷心大白菜,短粗肥壮,抱心抱得紧,洁白细嫩,吃到嘴里有一股诱人的清香。

       老家的荆芥也很独特,青绿水嫩,凉拌时口味绝佳。凉拌荆芥至今仍是遍布在全国各地的信阳餐馆的当家凉菜,也是我每次到信阳餐馆吃饭时必点的菜品。

《我的母亲》

       母亲去世已经二十多年了,每当想起她的时候,我依然会悄悄地流泪。因为母亲一生受尽了生活的辛酸磨难,而我又未能很好地孝顺她,我常常因此悔恨不已。

       母亲兄妹三人,她排行老二。大舅被拉去当了壮丁后,再也没有回来。而且祸不单行,大舅离家不久,姥爷也被人打死了,直到现在,也不知道怎么被打死的。那时母亲只有十多岁,全国还没有解放,她带着小舅与姥娘一直相依为命。

       母亲比父亲小十几岁。她与父亲结婚的时候,父亲已结过一次婚,前房因病去世,留下一个女儿。母亲与父亲结婚后不久,那个小女孩也病死了。

       母亲婚后,一连生下我们兄弟姐妹七人。家里孩子多,劳力少,所以一直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,是全村一百多户人家中,数得着的贫困户。我们家亲戚很少,爷爷奶奶早都下世,父亲只有兄弟两人,兄弟不和,两家经常吵架,有时甚至大打出手。我刚能记事,大伯也过世了。没人接济,家里苦不堪言。我常听母亲说,在大姐大哥都还小的那些年,家境贫寒。在炎热的夏季,母亲只有一件单褂,通常是晚上洗洗,晾一夜,第二天早起再穿上。

       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乡亲们都很穷,我们家的景况则更为凄惨。在青黄不接的春上,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,等米下锅是常事。每年春上,我们家几乎都要吃救济粮,还要靠赊借才能度过春荒。村里有钱的人家,能够借到的,几乎让我们家借遍了。父亲爱面子,嘴又笨,赊借等低三下四求人的事,全都落在母亲肩上。母亲性情和善,待人厚道,从没打骂过我们,更没有与别人红过脸,对人热情,会说话,因而在村里人缘很好。在儿时的记忆里,春上的夜里,母亲时常出去串门子,吃罢晚饭出去,有时深更半夜才回来。我知道,那是母亲又出去求人借钱借粮了。在那个穷苦的年代,多亏了母亲,我们家才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荒。

       有几年,在农闲时,为了挣钱贴补家用,母亲和几位邻居一起,来往奔波于光山县城或寨河镇,倒腾“白鹅”牌香烟挣点钱。九分钱一盒买进,一毛三四卖出,一盒香烟只赚几分钱。有钱的时候,一次进十多条,钱不多的时候,只买五六条,用化肥袋子背回家,一次也能挣几块钱。母亲经常是黎明即起,带上干粮,当天夜里很晚才能回到家。一天来回要走七八十里路,一块儿去的男同志都吃不消,何况身体孱弱的母亲。她双脚常磨出血泡,疼痛难忍,为了让我们吃饱饭,只得咬牙坚持。一般的农村妇女,根本吃不了这个苦。

       记得我九岁那年,家里经历前所未有的困难。大年刚过,家里的粮食已所剩不多,春上还有好几个月,光靠东挪西借肯定不行了。走投无路之下,母亲决定出去要饭。正月十五那天,母亲领着二姐第一次出去乞讨。母亲也是个爱面子的人,实在是山穷水尽了,才走这条路。为了躲避熟人,她们到很远的村庄去要饭,到天黑才敢往回走。结果到了刘大店湾坎的刘湖迷了路,母亲和二姐又急又害怕。好在父亲在家等得心急如焚,连忙赶到刘大店把她们找了回来。

       出了正月,母亲领着我、大哥和二哥,和同村的几个邻居一起,到更远的新蔡县去要饭。那天出发时天还很黑,当时五六岁的小弟,哭着闹着也要去,一不小心,从床下摔到地下,脸也摔坏了,母亲心疼得不行。看着痛哭流涕的小弟,母亲伤心得流下了眼泪,但还是硬着心肠,在小弟撕心裂肺的哭声里,十分难过地出门了。及至走了三四里路,到了吕湾,天刚蒙蒙亮,母亲又赶到舅舅家里,去向姥娘告别。

       我们顶着星星,急匆匆地一路向北,等坐船过了淮河,上了河堤,附近村庄的人家,已开始吃早饭。我们几个人便四散到附近的村庄去要饭。

       我们母子四人走到一个村庄,母亲让二哥自个从村子的西头开始要,母亲领着我从村子的东头要起,让大哥在路边照看挑子。那时大哥已经二十一岁,已是个大小伙子,母亲不让他要饭,只让他一路担着挑子。挑子一头是笆篓,另一头为篮子,里面装着我们母子四人出外乞讨的全部家伙什,有铺盖、碗筷、换洗的衣裳,以及后来讨要的粮食、干粮等等。

       母亲挎着筐,拖着木棍,我端着碗,挨家挨户地沿门乞讨,碰到狗汪汪狂叫,我总是吓得躲在母亲身后。如遇恶犬箭一般冲出向我们咬来,母亲一边急忙用木棍抵挡,一边护着我闪躲到一旁,直等到主人喝退了狗,我们方才战战兢兢地挪移到人家门口。记得每到一户人家,我和母亲往人家门口一站,母亲便不停地对人家说好话:“行行好,给一点吧。”乞求人家给点吃的,或给点粮食。虽说庄上的人家可怜我们,但那时农村人生活都很清苦,不少村民并不愿意施舍。架不住母亲不住地哀求,有的给舀一勺稀饭,有的拿半拉热乎的粗粮馍打发我们,在别人的怜悯和冷漠里,我赶紧用碗或手接着,一边点头哈腰感谢不迭。

       遇到有的人家吃过了早饭,母亲就央求人家给点粮食和干粮,多为红薯干、玉米,以及未馏的硬邦邦的玉米糁子馍、高粮面或红薯面掺点白面做的杂合面馍之类。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有恻隐之心,也有的主人很冷淡,缠磨半天,硬是不给,我们只得转到下户人家。

       等我们要完了再回去找大哥时,老远看见二哥已到了那里,待到走近一看,二哥正在抽泣。原来二哥刚进村不久,被一户人家的大狗,在左腿咬了一口,顿时鲜血直流。那户人家好心肠,关心地安慰着二哥,还给舀了半撮箕红薯干,倒在二哥要饭的书包里。母亲见状格外伤心,登时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,并赶忙查看伤处。我和大哥也哭了起来,一家人哭做一团。哭了好长时间,我们擦干眼泪,吃了一点要来的残羹剩饭,又一路偕行,和邻居们一起,边乞讨边一直向北走去。

       夜里睡在打麦场上,在麦草垛下扒拢一片麦草,铺上带来的被子,露宿一夜。我们一路要饭,步行三天,方才赶到邻居的亲戚家。在他的热心关照下,我们住进了他们生产队的一个牛屋,而且一住一个多月,一直在附近新蔡县的一个治河工地上要饭。要罢饭回到老家,母亲便让我去上了小学,那时别的同学已经上了一个多月的课。

       在那艰苦的沧桑岁月,我们一大家人,六七个孩子,嗷嗷待哺。母亲内外兼顾,劳心劳力,为全家的衣食奔波,赊借钱粮,贩烟要饭,苦苦支撑全家度过饥荒。等到儿子长大了,新的难题接踵而至。

       先是大哥到了向她要媳妇的年龄。其实,母亲早都开始为大哥的婚事着急,她走村串巷,找大队生产队领导,求村里有身份的邻居帮助找关系,千方百计让大哥去当兵。谁知大哥血压高,体检不合格,有好心人劝他喝凉水,也不顶事,只得断了这个念头。

       后来母亲找人帮忙,让大哥在公社的砖瓦厂干了几年,这个砖瓦厂就坐落在我们大队的刘大店村。接着母亲又四处奔波,求人为大哥张罗婚事,无奈家庭太穷,女方家都不同意。母亲为大哥的婚事,常常急得唉声叹气,寝食难安。有好心人给母亲出主意,让二姐给大哥换亲,奔走无门之下,母亲只好勉强同意。但有骨气的大哥死活不愿意,他不想牺牲二姐换取自己的幸福。也有人劝大哥去入赘,大哥也坚决拒绝。可怜自小受苦受累的大哥,一直打光棍,直到五十多岁才成家。

       二哥初中毕业后,该上高中了,可是没有关系又上不了。还是母亲出面,展转托人关照,让二哥如愿上了高中。二哥高中毕业后,眼看和他年龄相仿的,不是当兵,就是教书,有的甚至还参加了工作。就是在农村务农的,也都陆续成了家,而他的婚事却毫无着落,母亲又为二哥的婚事着急得经常失眠。后来她又多方奔走,央人相助,让二哥到公社设在谷楼村的实验田去干了一年,这个实验田是专门培育杂交水稻种子的。但最终于他的婚事无补,二哥无奈入赘到了外村。那时候,我们贫苦的家庭几乎濒临绝境。

       转眼到了一九七七年,社会上兴起了高考。那时候,我正在大队上初一。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,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,这让聪明的母亲一下子看到了希望,对我特别怜爱。从那时开始,不管农活多忙,母亲总是说服父亲,经常让我看家,好在家里补习功课。

       记得在暑假里,农忙时,母亲往往只让我干半天农活,下午总是让我在家,打扫屋院,到村西的水井担满一缸水,熬一大锅稀饭,其余时间就可以看书学习了。正是由于母亲的关爱,虽说我是农村的孩子,可是并没有干多少农活。我也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,顺利地考上高中。要知道,那时我们全班五六十人,考上公社高中的只有五位同学。

       等到上高中时,母亲找别人又借又赊,家里节衣缩食让我住校。谁知高考时,我发挥失常,发榜时名落孙山。高考落榜后,父亲不想让我复习,因为家里已是穷困至极,已经供不起我上学了。读高二时,要不是二姐家资助,我根本就住不起校。但我不甘心,还想继续复习。母亲遇事总是有决断,决心也很大,她说:“就是砸锅卖铁、拉棍要饭也要供孩子上学!”

       不仅如此,母亲还展转请托找关系,通过我的一位本家大哥的引介,将我转到县高中去复习。但当时家里已拿不出钱供我上学,几乎全是借的钱,甚至不惜拿高利贷,年初借一百块,到年底要还一百五十块。极度贫寒的家庭,举债供我上学,我也自知奋勉,暗自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。我发愤苦读了一年,除了回家背粮食,几乎足不出校。最终天如人愿,我终于考上了大学,成为恢复高考后,村里第一位全国重点大学的大学生。

       母亲除了为家庭生计、儿女前途一直奔走外,农活家务活一点儿也不少做。既要承受沉重的田间劳作之苦,还得为一大家子的一日三餐操劳。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季,在农忙时节,母亲常常天不亮就第一个起床做早饭。晌午时分,母亲劳累半天,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,在闷热如蒸笼的厨房里,忙得团团转,火烤烟熏,衣服常常湿透,用毛巾不停地擦汗。饭做好后,她总是让我们先吃,自己常常坐下来,休息老半天才吃饭。这情景,始终定格在我的脑海里。家里日用杂物、油盐酱醋等,也得靠母亲步行,到许店、关店南北两镇的集上去采买。

       虽说母亲只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,但是性格极为坚毅,无论家里遇到多大的困难,我很少见到她流眼泪。她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,不怕吃苦,不耻求人。在那个异常贫困的年代,虽然我们家十分困难,但由于母亲善于交际,能赊能借,加之一家人的辛苦努力,就是在饥馑的年月,我们家基本上也能吃饱穿暖,还供养二哥读完高中,支撑我考上大学。

       其实母亲也一直鼓励二哥报考大学,也许是因为高中毕业两年后才恢复高考,学过的知识已经荒疏,平时学习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的二哥,一九七七年参加高考居然未能考上,而且落榜后,说什么也不去复习了,母亲对此深为惋惜。母亲的远见卓识和卓越的社交才能,真使我十分敬仰。

       母亲还很好客,逢年过节,即使家里生活再拮据,她总是想尽一切办法,买一些鸡鱼肉蛋等好吃的东西,自己舍不得吃,留着招待客人。我们老家的规矩,女人和小孩是不能上宴席的。客人吃剩的饭菜,她总是紧着我们小孩子吃,一个年节下来,好吃的东西母亲吃得很少,有时根本吃不着。饭菜的幽香,慈母的疼爱,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会潸然泪下。

       母亲又是一个特别要强的人,即使家里再艰难,每逢过年,或是新学期开学时,总是让我们穿上新鞋新衣裳,母亲的温情厚爱尽在那新衣装上漾动。母亲尤其爱干净,家里三间破旧低矮的土屋,总是被她收拾得利利落落,打扫得整洁清爽,我们家的清洁卫生,在全村也是出了名的。因而我们家也成了村里的一个重要聚会中心,邻居们大都愿意到我们家来串门,家里总是人来人往,热热闹闹。

       我考上大学以及参加工作后,母亲总是殷殷以我为念,经常托人给我写信,问寒问暖。每次回老家临走时,母亲都会亲自送我出家门,千嘱咐万叮咛,然后站在屋后的塘埂上,目送我远去。我都走很远了,回头一看,母亲仍然站在那里望着我,我也频频回首,不胜依依。

       母亲艰苦备尝,为了我们这个家庭,真是心力交瘁。她一生吃苦耐劳,把所有的心血和情感,全都给了我们兄弟姐妹。晚年的母亲,满头白发,佝偻着腰,形容枯槁,视力不好,靠拄着拐杖出行,我每次看着她都想流泪。

       我大学毕业分到北京后,两地分居八年,很长时间没有分到住房。想着母亲年事已高,一直想把她接到北京尽一点孝心,但苦于没有住房,一直未能成行。后来好不容易找单位,在集体宿舍的筒子楼里,借到一间房子,我赶紧把母亲接到北京。由于房间只有十四五平米,母亲只能睡在旁边的折叠床上,十分不便,只住了十多天,她就执意要回去,我们挽留不住,只好将她送回老家。

       母亲回去之后,从此再也没有到过北京,由于忧劳成疾,于一九九七年四月二日,就因病与世长辞了。辛苦劳累一生、只有六十八岁的母亲,就这样过早地离开了我们。想我母亲,一生坎坷,生我劬劳,含辛茹苦地把我哺育成人,而我却未能很好地报答她,让她颐养天年,真是追悔无及,痛心不已。

       母亲永远地走了。但仿佛始终还在我身边,她那清癯慈爱的身影,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。孤独时给我以温暖,黑暗时给我以光明,远行时给我以思念。母亲就是我精神的源泉,她一直呵护并激励着我,在艰辛而又漫长的人生之路上勇往直前。

       安息吧,母亲!

《故宫纪游》(选段)

       展厅内人山人海,万头攒动,游人相互推拥,缓慢挪动。西雁翅楼展厅中史设有长廊,悬挂着一排华美的宫灯。展出的文物丰富多彩,有福字、春联、春条和门神,有各种钟表、挂屏、盆景和餐具,还有宫廷过年的盛装、刺绣荷包、斋戒牌、蜡烛和岁朝图等,应有尽有,美不胜收。尤以康熙、雍正、乾隆、嘉庆和道光五位皇帝御笔的“福”字、百件文物还原的皇帝“宗亲宴”、书写“明窗开笔”往事的金瓯永固杯、重现腊月初八太液池冰嬉场景的《冰嬉图》和古代最高规格的皇家乐团——中和韶乐等最受游人关注。

       走出展厅,我们到午门旁边的城墙上去游览。后来到了神武门,我们又登上了北边的城墙。站在南北城墻之上眺望紫禁城,只见鳞次栉比、红墙黄瓦的玉宇琼楼铺铺展展一大片,屋顶多姿多彩,或重檐庑殿,或重檐歇山,或四角攒尖,重檐飞叠,檐角四射。殿宇阁榭错落有致,凌空翼然,飘飘欲动,整座皇官仿佛就是流动的如波建筑,凝固的雄浑交响。


编辑:李倩然 责任编辑:白玉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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